压倒性胜选为奥巴马变革奠定了基础,也可能对全球经济格局产生深远影响。
美国总统选举已经落下帷幕,奥巴马胜出虽在意料之中,但其领先幅度之大却在意料之外。这次选举的结果表明,民主党不但赢得了总统选举,也赢得了国会多数,是美国选民对奥巴马新政府充分授权,使其高效率地应对美国目前面临的各种危机成为可能;美国民众用选票清晰地表达了对奥巴马变革的期盼。奥巴马也在胜选致辞中所说,“变革的时代已经到来”。
奥巴马变革的主要动力是美国民众迫切求变的心理,这不但包括金融安全和经济安全,还包括社会安全。奥巴马如果能够顺应并利用民意,在这些方面取得突破,将能够帮助奥巴马四年之后成功连任,也会对全球经济产生转折性影响。
兼顾华尔街与“主街”
奥巴马变革是又一个“罗斯福新政”的开始吗?
奥巴马上台面临的金融和经济危机从程度上虽不能与罗斯福上台时相比,但却是罗斯福之后历任总统面临的最严重的危机。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摧毁了很多美国家庭在过去十多年以来积累起来的财富,能否尽快稳定市场和稳定投资者的信心,决定了奥巴马是成为像罗斯福那样的民族英雄,还是昙花一现的黑人总统。
奥巴马上台之后,势必会仿效罗斯福的“百日新政”,采取措施在短期内稳定美国的金融市场。在“救市”方面,奥巴马很有可能沿袭已有的做法,向金融机构注资并大量收购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但毫无疑问,奥巴马将面临一个重要的挑战,那就是,政府在巨额救助华尔街和银行家的同时,是不是也需要救助濒临破产的美国家庭和岌岌可危的制造业企业,这些家庭和产业工人曾经在大选中毫无保留地支持了奥巴马。
奥巴马或许会在“救市”与“救经济”之间达成某种程度的平衡。在华尔街与“主街”(MainStreet)之间,民主党和奥巴马政府很有可能会向后者倾斜,在现有“救市”措施的基础上出台更多的补充“救市”或“救经济”的措施,防止更多的家庭失去房屋和个人失去工作,这包括加快医保和社保改革的步伐、提供某种程度的失业保险,以及其他形式的财政转移支付。
在为奥巴马“新政”提供融资方面,额外的资金来源主要有三个:第一,继续通过增加发债的方式融资,但这会进一步推高美国的财政赤字,达到万亿美元甚至更高。沉重的债务负担可能会导致市场对未来高税收和高利率的预期,抑制美国家庭和企业的消费和投资热情。第二,像奥巴马在竞选时所说的那样,通过增加对富人征税的方式降低穷人的税负,但这无疑会打击投资者的积极性。第三,缩减对外开支,包括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等。
平衡对外和对内政策
从海外撤军可能只是奥巴马对外政策变革的一个重要部分,但在全球反恐、气候变暖和能源等“无国界问题”方面仍需各国的密切合作。这“一退一进”可能代表了美国新政府对外政策的变化。
从美国国内来看,金融危机向实体经济扩散的风险有加大的趋势,经济衰退特别是失业率的大幅度攀升无疑将是对奥巴马明年初上任的“下马威”。如果奥巴马能够号准美国经济和社会生活的脉搏,并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经济大萧条或许可以避免。
解决能源、气候和环境相关的问题,恰好可能是刺激美国经济的一个新的增长点。与布什政府不同,奥巴马政府很可能会积极和主导有关全球气候和环境问题的讨论和政策框架制定,特别在技术转让和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取得重大进展。当全球经济都面临放慢的风险的时候,这样的国际合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达成共识。
国际合作的迫切需要或许会限制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前,美国已经出现了针对一些国家的贸易保护主义声音,经济衰退很可能会助长这方面的力量,从而左右民主党政府未来政策走向。以保护本国就业为目标的贸易保护主义,在上个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中也曾盛极一时,结果不但没有保护本国经济,反而使危机进一步加深。这是因为,在经济衰退时期,贸易保护抬高了国内产品的价格,使得危机雪上加霜。有前车之鉴,特别是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奥巴马政府或许可以避免重复历史的错误。
缓和地缘政治矛盾
2001年的“9·11”恐怖袭击,使得美国民众顿失安全感。更尴尬的是,拥有世界最强大战争机器的美国却找不到敌人,只有通过树立和攻击“假想敌”的方式为国民壮胆,但又陷入了伊拉克战争的泥淖,不仅消耗了大量纳税人的钱,而且名不正言不顺。
伊拉克战争以及美国与伊朗的争端加剧了地缘政治动荡,为大宗商品特别是石油的投机者所利用,使得油价屡创新高,美元大幅度贬值。高油价又创造出了新的摩擦,石油资源丰富的国家迅速崛起,不仅与美国政治关系紧张,而且危及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
对奥巴马而言,化解地缘冲突,提升美国和美国国民的安全感,重新赢得全球人民的尊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反向操作布什政府的政策,包括放弃单边主义政策,从伊拉克撤军,改善与资源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关系,同时,美国也能够更加专注于解决国内的经济问题。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地缘冲突有可能得到有效缓解。
地缘冲突缓解受益最大的是国际石油市场,告别油价暴涨暴跌的时代,全球油价很可能逐步回归需求基本面。石油市场投机活动的消退和油价的向下调整,能够为美元提供支撑,在未来两三年里,美元相对于主要货币特别是资源货币有可能保持相对强势的地位,而中长期美元的走势主要取决于通货膨胀和美国经济相对于其他国家复苏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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