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三湘都市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在《广东工报》的失落在延续,2007年的老家之旅(因为时间太短暂,我宁愿称之为到此一游)是我的滑铁卢。
2006年底,接到老友朱德付的电话,他说,《三湘都市报》的老总杨山青托我请你去长沙帮他。因为,他从2006年竞聘上岗后,自主权较大,可以高薪引进人才。他说,你在工报里瞎混很快会边缘化的,还是进入主流报社来会好一些。知我者,德付也。我正想走,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2006年12月,我驱车从广州到长沙,与杨总、德付见了一面,感觉不错。杨希望我尽快到位,2007年1月,我办完辞职手续,匆匆而别。
愿意到长沙工作,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为湘人,却没有在老家生活过。这是一个机会,我很想了解一下家乡人的生存环境与生存方式。同时,东(上海)、西(重庆)、南(广州)、北(北京)都生活工作过,就差中部城市了。去长沙正好圆满了。
应该说,杨总高薪请我去是顶着许多压力和冒着风险的。因为之前湖南日报报业集团从来没有从外面聘过高管人员。只有向外输送人才。记得主管人力资源部的集团副总对我说:你的收入比社长总编还多。意思我明白,报社历史上没有过,别人都盯着你,你要好自为之。中国的事就怕万众瞩目。所谓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在收入普遍偏低的湖南日报报业集团,我的压力比任何时候都大。
但我还是失败了。我想方设法改造这支很烂的队伍,希望提升其凝聚力与战斗力,包括调整组织结构、健全制度、军训、培训、增加新人、提高收入,等等,能用的各种手段都尝试了,作用有限,效果甚微。由于长年的人事更替,走了许多优秀的同志,由于政策不稳定,遗留了太多的烂账,谁都说不清楚;内部旧的矛盾大量存在,新的团队进入,又产生许多新的矛盾。湖南人的天性是个个都想当将军,不轻易服人;没有遵守游戏规则意识,喜欢孙悟空无法无天;每人都紧绷着阶级斗争这根弦,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我如泥牛如海,难有作为。
不仅有内忧,还有外患。集团成立发行公司,没本事挖其他报社的发行人才,整天挖自己人的墙角。而且,做法极其霸蛮,不与《三湘都市报》编委会沟通,直接打电话挖人。弱小的三湘发行队伍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队伍人心惶惶,无所事事。6月份开始,业绩一落千丈。我们竟然投诉无门。因为高层意见不统一,下面无所适从。我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我知道,这种状态逼着我要离开了。
正好6月17日去东莞日报社讲课,陆社长告知正申请一个都市报的刊号,希望我去操盘。后来,经过几次接触了解,双方感觉非常好。而且,经过几年的流浪,我已经疲惫了。来东莞可以进入体制内,对我有吸引力。从事业的角度来说,我感到纸媒下一轮的亮点是地市报的改革发展。《东莞日报》本身的改革就很有标杆意义。地市报办的都市报如何经营,很值得探讨。而且东莞富可敌省,上千万人的城市,不缺钱,也不缺市场。在这里主持一张新都市报的创办,确实太有诱惑力了。何况,陆社长是想干事的领导,在他的带领下,报社形成了很好的文化,也引进了一批人才。整个报社欣欣向荣,适于创业。
9月12日,我向杨总提出辞职。习惯了半夜上班(我很不习惯)的他,生就一张青灰的脸,为了《三湘都市报》,他可谓劳心劳力,死马当活马医。他说:“如果你有好去处,我同意。如果只是离开,没定地方,还不如待在这里。”他是重情义,可以永远做朋友的人。我告诉他东莞日报社的情况及我去主持新报纸的情况,他赞成我的选择。
离开湖南,我最强烈的感受是:湖南人窝里斗太厉害了。湖南人在老家是一条虫,走出湖南才能成为一条龙。
虽然,在长沙过着狼狈不堪的日子。但我们从来没放弃过努力,进行了一系列有益的尝试。如我们与邮局签订排他协议,在报刊亭固定位置贴导读海报,效果很好。导读亮相后,我们的零售量上升明显。导读等于户外广告,它不仅导内容,还可以进行活动预告与刊登招聘广告等等。后来我们招聘发行员,发现导读效果好于报纸。在长沙,我们与慈善协会合作,进行各种募捐促销活动,比较成功。我们进行小记者俱乐部的经营,积累了不少有益的经验等等。
偶有甜蜜的回忆,但更多的是痛苦。
每当痛苦来临,我会想: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会想毛主席的一句话: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我会想起一句俗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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