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佼、李彤一度陷入泥石坑中,整条腿几乎全部被埋没。徐博脚下的石头滑了下去,他身子猛地一歪,幸好用手中的竹竿插进烂泥才得以幸免,而眼镜却已经被甩下悬崖粉身碎骨了。
在这种状况下,我们也顾不得任何形象,趴在泥泞里,爬!
5公里的路,我们整整“爬”了近4个小时,16时30分才到达映秀镇,立即投入采访、发稿。
突然有一种等死的感觉
记者突然发现这座居民楼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还出现了多条裂缝,随时有砸向我们或封住出口的危险
镇上到处是残垣断壁,满地的伤员和受灾群众。采访、写稿、发稿过后,已近23时,大山里寒气冰冷刺骨。
漩口中学门前的公路上,一位名叫刘艳艳的老师正在和学生们烤火。他们搭起了简单的棚子,但人多,只能轮流睡,没睡的人就在外面烤火御寒。
我们也围在火边,和衣躺在潮湿的柏油路面上呼呼大睡。
15日一早,我们来到了映秀镇幼儿园,成都武警某部官兵正在这里挖掘幸存者和遇难者。
地震过后,幼儿园被封闭在一个废墟组成的院子里,只有西南角那条两米宽通道。院子南北宽30米,东西长40米,南侧是一栋摇摇欲坠、向西北倾斜的居民楼,地面上还有6层,算上楼顶上建筑,高约22米。
在不断的余震中,救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记者在这里结束采访时突然发现这座居民楼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还出现了多条裂缝,随时有砸向我们或封住出口的危险。
官兵和记者只有退到院子的最北面,但背后也是倾斜的建筑,只是低矮一些。不能进,不能退,这时大家都有一种等死的感觉。僵持了一个小时,随着救灾队长的一声令下,大家快速撤出了这个地区。
弹尽粮绝展开自救
漩口中学的一位老师冒着生命危险跑回严重倾斜的家中,为记者拿来了4瓶啤酒
15日中午,发完稿,我们发现,进来时带的矿泉水已经没有了,饼干没有几块了,笔记本电脑和海事卫星的电池电量也所剩不多了。由于映秀镇交通受阻,受灾群众较多,空运来的给养根本不够,一些士兵甚至渴得没有办法直接从山上的溪流中接水喝。
此时,我们又听到消息,当夜可能会有大雨。我们一方面向新华社四川分社呼救;另一方面决定展开自救:由谢佼上山寻找清洁水源,我和李彤、徐博开始在坍塌的废墟中寻找可以搭建简易帐篷的材料。
经过4个多小时的努力,我们终于搭建起了一座勉强能挡风遮雨的帐篷,我们戏称它为“新华社前方发稿中心”。谢佼虽然没有找到清洁水源,但我们的自救行动感动了周围灾民。漩口中学的一位老师冒着生命危险跑回严重倾斜的家中,为记者拿来了4瓶啤酒。
与此同时,我们的同事陈凯乘坐直升机及时送来饮用水、食品和电池。但由于我们在自救行动中,分别不同程度地划破了手,且由于当地卫生防疫形势严峻,领导要求我们撤出映秀。
让直升机多运一些伤员
“机上多一名记者,就少承载一个伤员。”背负器材最多的李彤说,“我们还是爬出去吧!”
走路还是乘直升机?山路崎岖,几天下来,装备还是那么多,但人却非常疲劳。
“机上多一名记者,就少承载一个伤员。”背负器材最多的李彤说,“我们还是爬出去吧!”
同意,谢佼说。
同意,侯大伟说。
同意,陈凯说。
同意,徐博说。
17日上午,我们随同漩口中学的200余名师生和家属,一同徒步撤出映秀镇。途中,又发生了山体垮塌,巨大石块就从我们身边跌落至江中,但我们已经无所谓了。
“往前冲,冲出去就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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